來源:文匯報
2017-02-14 14:00:02
美日首腦峰會圍繞貿易與匯率問題的談判及相關政策跟進,為中英德澳等各大經濟力量關注。因為TPP隕落之后的此次會談成果與政策走向,將成為美英、美德乃至中美、中德、中澳甚或美歐、美亞調整經貿關系的參照物與風向標。
特朗普入主白宮,貿易保護主義勢頭強烈,給全球自由貿易蒙上陰影;安倍訪美令其副首相兼財務大臣麻生太郎隨行,更令人揣測安倍此行暗藏的真正玄機。因而,日美兩大經濟體如何擺布及調整雙邊貿易方向,為全球密切關注。
安倍此行,肩負對特朗普戰略交心、外交對表,以及化貿易爭端于萌芽,進而鞏固日美同盟,以鉗制中國和平崛起的戰略使命。特朗普則意圖提高要價,壓日本開放市場,將“羊毛”剪到底,為“美國優先”政策作最佳服務。
九死之病,可以試醫。2008年經濟危機以來,美日不惜發動財政、金融“超限戰”,以貨幣超載、利率沉底的非常規手段刺激經濟,但作為復蘇兩輪的設備投資與私人消費未見大幅回升。或許,這種“一方治到底”思維該改一改了。
2008年迄今,日本消費萎縮、投資不振,走不出低通脹、低增長。為此,以大膽金融、機動財政及強力刺激投資為精髓的“安倍經濟學”應運而生。但“安倍治下”的實體經濟未見好轉,唯日元匯率約下跌40%———經濟的外需驅動依常。
美國商務部2月公布了2016年貿易收支。數據顯示,對日逆差達689億美元,其中尤以汽車貿易逆差為大。無疑,日元貶值提高了汽車的價格競爭力,繼續放任之,等于美元變相升值。可見,特朗普抨擊日本“操縱匯率”非空穴來風。
美國一直力促日本擴大內需,勿單靠日元貶值。特氏敲打日本,非其經濟思想之“特”,實乃美對日貿易觀之“常”。對此,安倍心知肚明,擔憂TPP斷線之后,美日貿易開戰。民調顯示,日本民眾對日
美關系不安的比例高達70%,即是明證。
為此,受命于安倍的副首相麻生太郎與美國副總統彭斯捉對會談,成立高級別“經濟磋商機制”,欲借安特“高爾夫外交”之興頭,以小球推動大球———順勢推進經貿政策協調,以防患兩國經濟貿易摩擦反彈。
反觀美國,制造業積弱難返是不爭事實。美儲蓄不足、財赤龐大,長期依賴債務,勞動力成本亦不盡占優。若非美元作為世界儲備貨幣之特殊支撐,這一模式絕難維持。為此,特朗普亟需以美軍事庇護日本為外交籌碼,壓日多作貢獻。
特朗普有其施政的“經濟學”公式:減稅十放松金融管制十增加基礎設施投入十貿易保護十促進制造業回流。其中的貿易軟肋是缺乏完整產業鏈與勞動力競爭優勢,影響進口替代及外拓市場戰略,構成“再工業化”的致命瓶頸。
為此,在特朗普看來,安倍政府理應多做貢獻:一是調升日元匯率,“自主限制”對美汽車出口。此舉利于美國“限進”;二是加大在美投資設廠,助推美國
商品大舉進入日本,此乃“獎出”,唯此才能實現“特朗普經濟學”的既定目標。
安倍也是明白人,特為“安特會”做了充分準備:一是“以理服人”,用負擔美軍駐留經費居盟國之首的數據加以說服;二是“以禮動人”,斥資1500億美元于美基礎設施建設,創造70萬個就業崗位,并創造4500億美元的基建市場。
分析起來,此藥或能解“特朗普經濟學”涉及的基礎設施建設及擴大就業的“近慮”,但解決不了“再工業化”亟需突破的瓶頸———完善產業鏈與提高勞動力競爭優勢;而這正是特朗普邀安倍打高爾夫、借力推動“大球”的初衷。
由此觀之,“特朗普經濟學”蘊含與“安倍經濟學”的內在邏輯沖突。美日首腦峰會就經貿議題建立磋商機制達成一致,或是“高爾夫外交”的僅有得分;今后如何磋商及協調,會否逆全球化而行,以鄰為壑、轉嫁矛盾,各國需高度警惕。
(作者 陸忠偉 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原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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