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金融時報網２２日發表該報專欄作家吉蓮·邰蒂撰寫的題為《特朗普如何喚醒一代人的政治意識》的文章。文章說，特朗普的上任讓美國憲法和民主本質成為了全民熱議的話題，連我13歲的女兒都加入了這場“政治覺醒”。

上個月初，我的大女兒宣布，她想參加１月２１日的華盛頓婦女游行。我驚呆了。迄今為止，我13歲的女兒的生活——和Instagram動態——一直充斥著家庭作業、各種愛好、YouTube明星、衣服和連連爆發的中學生友誼風波。這沒什么好驚訝的：在她這個年齡的時候，在倫敦長大的我關注的也是類似的事情。但我從未有過游行的念頭——在瑪格麗特·撒切爾的時代，倫敦郊區中產階級家庭的孩子不會做這種事情。

2017年的美國是一個神奇的地方。自從去年大選轉為唇槍舌劍以來，我的女兒們就被政治辯論迷住了。這或許歸因于她們有一個從事媒體工作的母親；另一方面，我女兒想去參加游行的一個原因是她在中學里的朋友們也打算參加。

盡管人們很容易輕視這種突如其來的政治積極性，認為這不過是一種青少年時尚，這種現象的確反映出一股更廣泛的趨勢。無論是好是壞，特朗普就任總統在美國引發了一場針對政府和民主本質的令人驚異的新辯論。事實上，當未來的歷史學家回顧當前這場紛亂的爭論，他們可能得出結論：２０１６年-２０１７年間發生的最重要的事件之一，是新一代西方人擁有了政治意識——或者至少對政治不那么滿不在乎了。

對美國青少年而言，特朗普在婦女權利和移民問題上的立場是引發這種覺醒的主要原因。畢竟，政府在這些問題上的政策會影響數百萬人的日常生活，從那些在“計劃生育”（一個提供醫療服務和開展性教育的組織——譯者注）旗下診所尋求建議的人，到那些試圖更新綠卡的勤奮的移民。要理解這些問題或者在Twitter上發表相關意見很容易；試著看看蕾哈娜等明星的社交媒體動態，或者《青少年時尚》等雜志最近開辟的言辭犀利的政治專欄吧。

但特朗普還做到了一些更讓人驚訝的事情：他讓美國憲法的復雜性成為了當前備受關注的辯論話題。直到最近，許多美國人（更不必說非美國人）不曾花費很多時間來思考美國憲法的條款和修正案；我懷疑特朗普本人在競選總統前對憲法細節也不是很了解。

但隨著白宮打擊移民的驚人戲碼逐漸上演，這提供了一堂有關總統權力界限的實時課程。在特朗普接受有關政府運作機制的輔導的同時，美國公眾也經歷了類似的受教之旅。“制衡”的概念不再像是某種只在學校考試中出現的東西，而是成為晨間電視節目激烈討論的話題。

因此，難怪本月早些時候“ninth circuit”（美國聯邦第九巡回上訴法院的簡稱）成為最熱門搜索詞之一，甚至排在“樂高蝙蝠俠大電影”之前。難怪去年一種52頁的美國憲法口袋本（此前一名穆斯林演講者在民主黨全國大會上揮舞過一本憲法小冊子）進入暢銷書榜單。也難怪美國公民自由聯盟在大選后獲得了8000萬美元的捐款（其中有2400萬美元是在特朗普下達行政命令后的2天內捐獻的）。難怪ProPublica等調查性新聞機構得到了源源不斷的支持。難怪自選舉日以來逾4000名女性告訴民主黨團體她們想要競選公職（其中包括1月20日以后提出申請的1660名女性）——是前22個月的申請者數量總和的4倍。

一些人可能會主張，這種公民意識——和公眾監督——之前沒有爆發，令人扼腕嘆息。他們可能還會質疑這種覺醒是否能轉化為理智的行動。不管怎樣，今天的青少年和成年人需要了解，民主不僅需要人們參加游行、發Twitter帖子，也需要人們參與和監督政府程序。憤怒指責白宮的行動是一回事兒，但現在迫切需要選民（和記者）去做的，是以同樣的熱情監督國會和司法機構的運作，更不必說游說者的行動。一條Twitter帖子無法輕易地抓住這些問題。

但盡管我（作為一名記者）領了薪水來做一個懷疑者，而且（作為一個人）因為種族主義的崛起等一些黑暗的政治趨勢而感到恐懼，我也萌生了一股樂觀情緒。事實上，由于復雜的國內交通情況，我的女兒并沒有和她的朋友們一起參加那次婦女游行。但盡管如此，她正在密切關注新聞，而且，從Instagram動態來看，她的朋友們也是如此。或許這只是成長過程中的一個階段，但或許她這一代人將不像他們的父母那樣對民主滿不在乎。這么想令人心情愉悅。

[責任編輯：楊凡、蘇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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