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英國宣布正式脫歐日期的臨近，27個成員國的未來是歐盟最關注的焦點：是更加緊密地團結在一起，按部就班地抱團前行，還是“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般地按照“多速歐洲”“同心圓”或“有區別的歐洲”方式發展？這是歐盟，以及每個歐盟成員政府必須正視的生死攸關的問題。

日前，本年度歐洲理事會首次正式會峰會在布魯塞爾新落成的歐羅巴大廈舉行。這是英國首相“梅姨”參加的最后“半次”峰會（兩天會議只出席一天）。27個歐盟成員國的政府首腦或國家元首將英國脫歐后的歐盟未來列入首要議事日程，并試圖為兩周后在羅馬舉行的紀念《羅馬條約》簽署60周年活動上拿出一個大致的方案。本屆峰會公開了歐盟內部的分歧，但也為各成員開誠布公地開展大討論奠定了基礎。

在歐洲理事會峰會上，經過歐盟28個成員國的投票，現任主席圖斯克獲得連任。但他的祖國波蘭卻因執政黨與其政見不同而投了唯一的反對票。法國總統奧朗德、歐盟輪值主席國馬耳他總理馬斯喀特均表示，在歐盟面臨諸多懸而未決的重大國際、地區和內部問題的關鍵時刻，團結才能取勝，分裂只能失敗。歐盟應該保持領導層和政策的連續性。為圖斯克投信任票，旨在為開創歐盟未來奠定基礎。近年來，歐盟經歷了諸多危機，同時也面臨著更多挑戰。從歐盟整體經濟復蘇乏力、希臘債務危機、烏克蘭危機、歐盟與俄羅斯的制裁與反制裁、到大規模難民潮和英國脫歐等，歐盟的離心力加劇，內部合作呈現削弱的趨勢。歐盟的創始成員對后來加入的成員，尤其是對中東歐成員的意見越來越大。有成員強調，歐盟出于政治目的考量，接納了一些當時條件并不成熟的中東歐成員入盟，現在卻要全體成員埋單是不公平的。

在今年2月份馬耳他歐盟非正式首腦會議上，德國總理默克爾就已經表示，不排除出現“多速歐洲”的可能。3月1日，容克公布的關于歐盟未來的《白皮書》也提到“多速歐洲”的規劃，如歐盟允許有能力的成員在防務、內部安全、稅收和社會福利等核心領域“能者多勞”，進而形成“多速”發展態勢。法、德、意、西領導人3月初在法國舉行非正式會談支持“多速歐洲”。就此問題的私下磋商已經緊鑼密鼓地展開。據悉，贊成“多速歐洲”的比利時首相米歇爾代表比、荷、盧政府，在本次峰會期間向維謝格拉德集團的波蘭、匈牙利、捷克與斯洛伐克，以及地中海三國的愛沙尼亞、拉脫維亞和立陶宛政府發出會談邀請，以便“彌合分歧，并討論對歐洲前途的關切”。冷戰以降，中、東歐國家紛紛改換門庭，投向歐盟，旨在搭上歐盟的快車，從歐盟分一杯羹，但歐盟近年來的“蛋糕”卻沒有做大。中、東歐成員薄弱的經濟、社會、防務能力反而拖了歐盟的后腿。針對“多速歐洲”的提議，中、東歐成員普遍擔心會被甩掉，進而在歐盟內部形成“新的鐵幕”。此外，歐盟的西歐成員與中、東歐成員在社會保障、歐盟擴大和發展方向等領域也存在巨大分歧。

歐委會主席容克在峰會后的新聞發布會上稱，“靜坐不動的歐洲人永遠不會比快速奔跑的民粹分子走得遠！”言外之意是，歐盟無論如何要尋找到前進的方式，袖手旁觀的歐盟絕對沒有出路。一方面，歐盟必須前行，另一方面，受到中東歐國家的掣肘，歐盟為避免出現大分裂，最佳的選擇是拿出不帶強制性的框架方案，在羅馬峰會上發起有關歐盟未來的大討論。有歐盟成員提出，歐盟實際上已經是“多速”的，只是表現方式不同而已，如歐元區和申根區。一些歐盟成員沒有加入申根區，也有成員不在歐元區，這并沒有影響歐盟的一體化進程。

據理事會高層官員透露，歐盟在羅馬紀念峰會上也只能拿出一個大致方案供27個成員國參考。今年是歐洲大選年，尤其是作為“歐盟火車頭”的法、德也相繼大選。大選是檢驗歐洲人對一體化信心的試金石。目前，歐陸主張排外和民粹主義的極右翼政黨發展迅速，法、德等國都不排除極右政黨上臺的可能性。在此大選年，歐盟成員難以就“多速歐洲”展開具體而深入討論。因此，針對“多速歐洲”的討論恐怕還要持續很久。

（記者 劉軍）

[責任編輯：楊凡、蘇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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