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人民日報海外版
2022-05-27 09:25:05
拜登政府面臨國內諸多問題,能為“印太經濟框架”投入多少精力和資源,要打個問號。美國勞工部公布的數據顯示,4月美國消費者價格指數(CPI)環比上漲0.3%、同比上漲8.3%,繼續維持高位。圖為5月20日,在美國華盛頓,店主給商品稱重。
新華社/法新
5月23日下午,美國總統拜登在日本東京正式宣布啟動“印太經濟框架”,美國、韓國、日本等13個國家成為初始成員。對此中方表示,中國同地區國家一樣,樂見有利于加強區域合作的倡議,但反對制造分裂對抗的圖謀。美國“印太經濟框架”屬于哪一類?首先要劃出一個大大的問號,看透其背后隱藏的圖謀。
企圖“重新主導”亞太經濟架構
2021年10月27日,拜登在出席第16屆東盟峰會時提出“印太經濟框架”的構想,顯露了美國“重新主導”亞太地區經濟架構的企圖。專家認為,拜登政府推出“印太經濟框架”, 目標是將其打造為推進美國經濟和戰略利益的工具以及其他區域倡議的可靠替代品。
2012年奧巴馬政府推出“亞太再平衡”戰略之后,美國加速與亞太國家建立TPP,這是一個旨在排除中國、“規鎖”中國的經貿合作機制。特朗普上臺之后,美國退出了TPP。日本等其余成員國修改部分規則,建立了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CPTPP)。隨后,中國與日本、韓國、東盟各國、新西蘭等15國經過8年談判之后簽訂了區域全面經濟伙伴協定(RCEP),建成了世界上最大的自由貿易區。今年1月,RCEP正式啟動。而且,中國還在申請加入CPTPP及新加坡、智利和新西蘭發起的“數字經濟伙伴關系協定”(DEPA)。英國《金融時報》指出,美國游離于亞太幾個主要自貿架構之外,而中國則在該地區迅速增強實力和貿易存在。批評人士指責華盛頓在該地區“只給槍不給黃油”,現在美國希望有所改觀。
“拜登自執政初期便強調對外政策要‘服務于中產階級’,必須考慮到勞工家庭的權益,旨在鞏固選民基礎。勞工階層往往對全球化和自由貿易有抵觸,因為他們認為這會導致自己失去工作崗位。這意味著,拜登政府不可能加入任何傳統意義上的自貿協定。為了維護自身在亞太地區的主導地位,美國決定構建一個新的經濟體系。‘印太經濟框架’事實上是美國國內政治妥協的產物,其本質是為‘美國優先’服務。”中國社會科學院美國研究所研究員袁征在接受本報采訪時指出,“美國希望建立一個由自己主導的、單向的貿易安排,而非雙向讓渡市場、減免關稅的自貿協定,目的是重新洗牌,強行制定新的對其有利的游戲規則,并讓亞洲國家接受這些標準和規則。”
遏制中國“日益增長的影響力”
美國毫不掩飾自己的真實目的。據美聯社消息,當地時間5月20日,美國貿易代表戴琪接受采訪時稱,“印太經濟框架”將展示美國作為該地區國家合作伙伴的“堅定承諾”,以遏制中國在該地區“日益增長的影響力”。
新加坡尤索夫伊薩東南亞研究所發布的《東南亞態勢:2022》年度報告顯示,76.7%的東盟國家受訪者認為中國是該地區最具影響力的經濟大國,而僅有9.8%的受訪者看好美國在東南亞地區的經濟影響力。
“‘印太經濟框架’實質上是美國‘印太戰略’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之前,‘印太戰略’以軍事安全內容為主,在基礎設施和經濟層面有缺失,被認為是‘瘸了一條腿’。‘印太經濟框架’的目的是彌補空白。但是,這個框架雖然以‘經濟’為名,卻政治意味濃厚。”袁征分析指出,“對亞太地區國家而言,最有吸引力的是美國通過取消關稅和非關稅貿易壁壘以提供市場準入便利,而‘印太經濟框架’恰恰缺少這方面的內容。它的四大支柱:公平和有彈性的貿易;供應鏈彈性;清潔能源、脫碳和基礎設施建設;稅收和反腐敗,針對中國意味強烈。”有分析認為,上述四大支柱中,在新經濟等高精尖領域構筑一個封閉、對抗性的供應鏈體系,尋找中國以外的供應鏈替代方,將成為重中之重。
美國給“印太經濟框架”貼上的標簽是“適應21世紀要求的多邊伙伴關系”。只不過,這個“伙伴”是有嚴格限定的——美方已在多邊場合宣稱,將依據是否“支持美國價值觀和規則”決定邀請名單。正如韓國東亞研究所所長禹守根所說,“冷戰思維”早已過時,但仍有個別國家固守這一思維,企圖煽動對立對抗、制造沖突爭端。美國聲稱“印太經濟框架”具有包容性和靈活性,但在實際操作中卻排除特定國家,此舉暴露出美國的虛偽。東京大學社會科學研究所教授丸川知雄也認為,若“印太經濟框架”是為了限制與中國的貿易,那這一框架將不會給其成員帶來任何經濟利益,而只會限制貿易。
幾乎“沒有人真正想要”的框架
分析普遍認為,“印太經濟框架”過于樂觀,它掩蓋了一個“危險的假設”,即美國的伙伴也像它一樣,希望將中國從亞太地區的經濟和技術網絡中排擠出去。
“在美國的大力施壓之下,美國在亞太地區的盟友和伙伴會加入這個框架,但是,效果如何很難說。‘印太經濟框架’的許多目標國家也是RCEP和CPTPP的成員,但是該框架的條款具有顯著排他性,這將如何影響相關國家對其他國際條約的承諾?”袁征分析,“畢竟,無論是面對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還是當前疫情帶來的沖擊,亞太地區沒有出現災難性狀況,離不開中國對地區經濟的‘火車頭’拉動作用,地區國家都是受益者。究竟誰能為自己帶來好處,答案顯而易見。”
《外交政策》文章指出,對東盟來說,“印太經濟框架”是一個幾乎“沒有人真正想要”的經濟框架。該經濟框架在向東盟國家提出提高勞工標準等繁瑣要求的同時,沒有提供美國的市場準入作為回報。美國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經濟研究高級副總裁馬修·古德曼在接受《紐約時報》采訪時表示,“我想很多合作伙伴在看到這份清單后都會說:確實提到了許多要點,但是話說回來,參與這個框架能讓我們得到實際的好處嗎?”
“一個新體系想有吸引力,必須有真金白銀的投入。剛剛過去的美國—東盟特別峰會上,美國承諾的1.5億美元太少了,感覺像是逗著玩。美國聯邦政府要花的每一分錢都必須經過國會批準,而‘印太經濟框架’不需要國會批準,拜登政府通過行政令即可推動,這意味著很難得到國家投入,只能依靠私營企業,而私營企業看不到實際利益是不會出手的。”袁征指出,“而且,美國國內供應鏈混亂、勞動力不足、通脹加劇、民眾積怨頗多,拜登政府能否始終如一地在該框架上投入大量精力和資源,也要打個問號。”
正如美國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高級研究員瑪麗·拉夫里指出的那樣,亞洲盟友仍對特朗普時期美國不可預測和破壞穩定的政策感到不安,認為美國可能并不愿意對新框架投入太多。印度《經濟時報》則稱,因為“印太經濟框架”不是參議院批準的條約,可能隨時被新上任的美國政府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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