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涼。陜北高原墨綠盡染，在這個豐收的季節(jié)，山山峁峁間到處是紅彤彤的蘋果。

“一個、兩個、三個……”趙金祥的小孫子對著籮筐里剛摘下的蘋果認真的數(shù)著，“老趙，你把梯子拿過來讓我也用一下”遠處的妻子喊道，“來咯”趙金祥從梯子的第二層直接跳了下來扯著嗓子回答道，滿眼的喜悅和那一條條曲折不均的皺紋里流露出來的是滿滿地幸福。

今年61歲的趙金祥是延川縣楊家圪坮鎮(zhèn)孫家塬村的農(nóng)民。幾十年過來，他把大部分的精力都奉獻給了這片黃土地，借助改革開放的東風(fēng)，四十年來他用勞動創(chuàng)造了財富，改變了自己家的生活狀況，也見證了他們村乃至黃土高原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想吃頓飽飯

“經(jīng)常前胸貼后背，每天除了想吃還是吃，餓的不行呀。”回憶起學(xué)生時候的生活，打開話匣子的趙金祥苦笑著。

“現(xiàn)在的娃娃是真享福，每天家庭作業(yè)寫完就算任務(wù)完成了，我們小時候放學(xué)回家路上，看見路邊有個柴棍棍都要搶著撿回去燒火做飯，或者背著鐮刀拾掇一筐子豬草回去喂豬，回家路上都思謀著為吃飽飯能多做點什么事。”趙金祥回憶著，“回到家里大人在山上勞動的話自己還要主動燒火做飯，我們家里兄弟姊妹又多，七八歲的娃娃還要照看一兩歲的弟弟妹妹。”

苦菜、燒圪卷、麻湯飯、酸菜現(xiàn)在作為特色飯菜招待遠方客人，可在趙金祥眼中，這些都是有時代印記的飯菜，“平時就吃糠葉飯，偶爾吃個‘黃元帥’（玉米窩頭）都幸福的不行，高中時候一個同學(xué)花四毛九分錢買的一包餅干至今都讓我記憶猶新。”趙金祥講道。

“上高中后從稍道河鄉(xiāng)坐個班車到縣城，五毛錢的車費都掏不起，同村如果有拉架子車去趕集，一大早就守在人家門口等著出發(fā)，趕到集市上都快晌午哩，現(xiàn)在從村里出發(fā)到縣城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瞧這變化有多大”趙金祥說。

除了交通上的不便，當初那個年代人們主要是為吃穿發(fā)愁，孩子們盼望著正月的到來有肉有餃子吃，條件好點的還能穿上新衣服，最難熬的要數(shù)青黃不接的三、四月了，就有吃不上飯的人出來討飯，俗話說忙臘月、富正月、半死不活二三月是真實反映。“記得當時村里有一家買回來豬肉，還沒做熟就被孩子們吃的差不多了，那時候日子過得太辛酸了”趙金祥感慨道。

吃上白面了

1978年“包產(chǎn)到戶”舉措在小崗村實行不出兩年便解決了溫飽問題，這個來自遠方的消息傳遍了黃土高原的每個鄉(xiāng)間田野，大家都期待的分田到戶，讓趙金祥看到了希望。

土地是農(nóng)民的衣食父母，只要勤勞肯干，就一定會有收獲。“把地分到戶以后，村民干勁十足啊！天不亮全家有勞動力的都上山勞動，直到晚上看不見才回家。山地上全部都種的是小麥、高粱、谷子、糜子等糧食作物，平地上家家戶戶都種白菜、蘿卜等時令蔬菜，不到第三個年頭，交過公糧后自家的糧倉再也沒有空過”趙金祥說，從那時起，學(xué)生時代憧憬的頓頓吃白面，成為了家常便飯。“早上吃白面饅頭，下午吃白面面條，招待親戚客人再也不用問鄰居家借了，肉也不再是過年的奢侈品，趕集的時候在集市割點肉回家改善伙食也成了一種生活習(xí)慣。”趙金祥回想著過往脫口而出。

經(jīng)過幾年勤勞奮斗，趙金祥家里吃的穿的都解決了，口袋里也有些余錢，他就開始著手住的問題。“那時候工錢一天五塊錢，自己就靠種谷子、老麻子、豆類等作物換取現(xiàn)金，就這樣欠了別人的錢好幾年才還上，那時候一年存款才幾百塊錢，大家都沒錢”趙金祥談起他們家箍新窯那會兒家庭情況說，在廣闊農(nóng)村，箍窯蓋新房不止是趙金祥一家，在解決溫飽問題后，整個農(nóng)村都開始興建住所，改善居住環(huán)境。手表、自行車、縫紉機、收音機“三轉(zhuǎn)一響”也不再是奢侈品走進農(nóng)戶家中，甚至個別人都開上了機械三輪車， 生活水平發(fā)生了巨大變化。

日子更好過了

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陜北黃土地上的農(nóng)民也在感受著不一樣社會氣息。當過民辦教師的趙金祥不斷從報紙書刊上獲得改革開放的社會變革信息，而這些信息也一步一步改變著他對農(nóng)村經(jīng)濟發(fā)展的認識。

在政府的宣傳引導(dǎo)和自己思想轉(zhuǎn)變下，他開始放棄種植小麥轉(zhuǎn)而種植蘋果，這在當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你不種麥子你吃啥呀？”、“咱祖祖輩輩都是種地的好把式，務(wù)蘋果能行了？”當初許多村民勸他的聲音依舊耳旁環(huán)繞，然而“一根筋”的他并不為所動，堅持走自己的路。如今，長得郁郁蔥蔥的果樹就是對他最好的回報，“你看看我這蘋果，個大皮薄有甜度，水個淋淋得，看見就有胃口。”老趙笑著說。

“現(xiàn)在種蘋果也是辛苦，但是錢袋子鼓起來了呀”趙金祥說，現(xiàn)在十畝蘋果每年可收入八九萬元，嘗到種植蘋果甜頭的他繼續(xù)擴大種植規(guī)模。他指著遠處的山峁告訴記者，那邊有他新建的十畝果園，等新園掛果他的收入可以再翻一番，即使將來老的干不動了，二十畝果園流轉(zhuǎn)給他人坐收流轉(zhuǎn)金，也是一筆不菲收入。

站在趙金祥家門口，大門左右角上的兩只潔白陶瓷鴿子造型栩栩如生，棗紅色瓷磚上寫著“吉祥如意步步高，一帆風(fēng)順年年好，家和萬事興”也如實反映著趙金祥的生活。走進院內(nèi)，硬化過得院落再也不怕雨天泥濘不堪，水龍頭一擰白花花的自來水流個不停，干凈整潔的玻璃替代了過去糊窗用的麻紙，院子一旁新建的果庫也即將投入使用，整個院內(nèi)散發(fā)著勃勃生機。

“真是沒想到我現(xiàn)在也能過上這樣的日子，”翻著老照片的趙金祥感慨道“從吃不上、穿不上、住破窯到吃細糧、穿新衣、住新房也就短短幾十年時間，改革開放社會發(fā)展真是太快了”。

不僅趙金祥感慨，整個孫家塬村人都在感受身邊的變化，交通出行方便了，手機信號全村無死角覆蓋，村委會旁邊的廣場也成為村民聚集休閑好去處，家家戶戶都住進新窯洞，現(xiàn)在化的農(nóng)用機械在田間地頭轟轟作響，村民生活條件得到了明顯改善。

“改革開放富百姓，黨的政策暖人心；蘋果是條致富路，奔向小康永不停。”這是趙金祥經(jīng)常念叨的一首打油詩，也是改革開放四十年來在黨的政策引領(lǐng)下群眾脫貧致富的心聲。　（光明網(wǎng)記者張琳 通訊員馮耿 趙力）

[責任編輯：楊凡、楊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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