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環球時報歐洲版
2019-05-22 22:00:05
于曉非,1985-2015年任教于中共中央黨校哲學教研部,現任凈名文化教育公益促進會(籌)名譽會長,喜馬拉雅FM2017年度歷史人文類十大節目“于曉非《金剛經》導讀”主播。
須菩提三問
本期內容非常重要,請大家格外留意。須菩提在法會上向老師提問:“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應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就是發大乘心,希求修佛陀的大乘法的心。
如前所述,佛陀教法分為三乘。能認同三世說生命觀,但生不起出離心,并不覺得輪回苦,還想輪回;佛陀給這種人說了人天乘的法。認同了三世說生命觀,進而又有對輪回的苦的認同,生起了出離心,但生不起菩提心,即極度渴望著自我解脫;佛陀給這樣的眾生講了小乘的法。能認同三世說的生命觀,能生起出離心,同時又渴望生起菩提心,就修大乘法、成佛;大乘法是佛陀講的最重要的法。一個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的人,就是希求學習大乘法的人。須菩提給老師提的問題是,一個渴望修大乘法的人,“應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
看鳩摩羅什譯本,發大乘心的人,“應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怎樣安住?怎樣降伏其心?是兩個問題。但玄奘譯本和義凈譯本是三個問題,玄奘譯本是:“應云何住?云何修行?云何攝伏其心?”義凈譯本是“云何應住?云何修行?云何攝伏其心?”玄奘譯本跟義凈譯本是三問,最后一問“降伏其心”,玄奘和義凈譯成“攝伏其心”,問題不大,意思相同。第一個問題“應云何住”,義凈譯作“云何應住”,意思相同,問題不大。只是玄奘譯本和義凈譯本中間多了一問:“云何修行?”梵文原本是幾問?是三問:第一問,“sthātavya?”,安住;第二問,“pratipattavya?”,修行;第三問,“citta?pragrahītavyam”,調伏心。所以對照《金剛經》梵文原本來看,顯然玄奘譯本、義凈譯本跟現存梵文原本是完全吻合的。鳩摩羅什譯本相比而言缺了一問。既然梵文原本是三問,那么讀這段經文時,要尊重玄奘和義凈譯本,應從三問來理解這段經文。
總結一下,須菩提給老師問了什么問題?須菩提說,如果一個人發了大乘心、想修佛陀的大乘法的話,他/她應該怎么安住?應該怎么修行?應該怎么降伏他/她的心?三個問題。
應云何住
首先講什么叫安住。須菩提是問希求修大乘法的人應該怎樣安住,其實這句話是在對比著人天乘和小乘佛法來講的。修人天乘的人,只認同三世說生命觀,相信自己是在六道中輪回,但是生不起出離心,并不愿意擺脫輪回,因此修行人天乘的眾生,修行的結果安住于哪里?安住于生死。修行小乘佛法的人,不僅認同了三世說生命觀,相信自己是在六道中輪回,同時對輪回的苦極度認同,渴望著盡快斷除自己內心的煩惱,自己證入一種解脫的境界,這個境界就叫涅槃;所以修行小乘法的結果是安住于涅槃。那么可以理解了,在這里須菩提問老師的問題是,修行大乘法的人最終會安住于哪里?修人天乘最終安住于生死,修小乘最終安住于涅槃,那修大乘法安住于何處呢?這就是須菩提給老師提出的第一個問題。
云何修行
第二個問題,“云何修行?”修人天乘的人,不希求解脫,渴望輪回,修行的法是什么?是五戒十善。很好地修五戒十善,就能確保著在六道輪回的過程中得到人天果報。修小乘法的人,渴望著自我解脫,佛陀給他講什么法呢?給他講八正道。修行小乘法的人,修八正道,八正道細分是三十七項,也叫作修三十七道品。學習小乘法的人,修三十七道品,證人我空,斷除自己內心的煩惱,證得清凈的涅槃境界。所以人天乘修五戒十善,小乘修八正道或叫三十七道品。在這里,須菩提問老師,發大乘心的人要修什么?怎樣修行?這是第二個問題。
云何降伏其心
第三個問題,修行大乘法的人,應該怎么樣入手開始修行?這個入手就是首先要降服其心,要攝伏自己貪欲的、煩惱的心。修大乘法如何入手降服自己的心?
須菩提問的三個問題,怎么安住,是從果上說的;為了獲得這個果,怎么修行,是從修行過程上說的;云何降伏其心,是從修行的下手處說的。一定要對這三個問題有個非常清楚的認識,可以講整部《金剛經》后邊,釋迦牟尼老師就是在回答這三個問題,這三個問題貫穿整部《金剛經》。甚至講大乘法門的修行根本,其實就是這三個問題:怎么降伏其心?怎么修行?最終如何安住?這是大乘佛法修行的綱領。
須菩提提了問題后,看佛陀是怎么表態的:
“佛言:‘善哉善哉!’”
“善哉”,梵文是sādhu,什么意思?“很好!”佛教典籍里的“善哉善哉”是一個非常充分的肯定語氣,往往用于老師對學生的表揚——問得好,說得好啊!接著往下看:
“如汝所說,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付囑諸菩薩,”
前面須菩提提問之前,先贊嘆老師,說“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付囑諸菩薩;”那么老師說:“如汝所說”——就像你說的那樣,老師把須菩提的贊嘆承當下來了。緊接著,老師說:
“汝今諦聽,當為汝說。”
“諦聽”就是用心聽,認真聽。我現在就給你說,說什么呢?說:
“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應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
發了大乘心的人,應該這樣安住、這樣降伏自己的心。當然,玄奘譯本和義凈譯本是:“應如是住,如是修行,如是攝伏其心”,三句,跟前面三個問題對應。這里的“如是”,沒有什么特別深奧的法義,就是認真聽、我現在就講:一個發了大乘心的人,要像我下邊說的那樣去安住、修行和攝伏其心。須菩提回答:
“唯然世尊,愿樂欲聞。”
好啊,老師,在場的大眾都特別愿意聽聞老師下邊的教誨。
到這兒為止,第二段圓滿了。
下邊進入第三段,就是釋迦牟尼老師開始回答須菩提的問題:
“佛告須菩提:‘諸菩薩摩訶薩,應如是降伏其心,’”
大菩薩
首先解釋一下“摩訶薩”。“摩訶”是梵文“mahā”的音譯,意為“大”。菩薩摩訶薩就是大菩薩。什么是大菩薩?佛教經典有不同的理解,有的經典認為見道、登初地的菩薩可以算大菩薩,但有的經典說要證到八地不退轉才是大菩薩;現在不去細分別這個不同。大菩薩,就是修行很好很高的菩薩。老師跟須菩提說,大菩薩是怎么降伏自己的心的?原本須菩提問老師的是,普普通通的善男子善女人,如果發了大乘心,最終怎樣安住?怎樣修行?最初應該怎么攝伏自己的心?但是老師在這兒沒有說普普通通的善男子善女人,他說那些大菩薩是怎么做的?給樹立了一個高高的榜樣。鳩摩羅什譯本是“應如是降伏其心”,玄奘的譯本是“應當發起如是之心”,用的是“發起”,義凈譯的是“當生如是心”,用的是“生”。在這一點上,玄奘跟義凈譯本是比較接近,“發起”和“生”比較接近,而鳩摩羅什用的“降服”,和玄奘譯本、義凈譯本出入比較大。梵文原本是“utpādayitavya?”,譯過來是“應該產生”。所以對照梵文原本,玄奘譯本和義凈譯本譯得更準確一些。釋迦牟尼回答須菩提說,發趣菩薩乘者,那些大菩薩們,是怎樣生起自己的心的?怎樣生起自己的心的呢?
“所有一切眾生之類,”
這句話鳩摩羅什譯得非常好。印度人一說“眾生”,指的僅僅是人嗎?不是,一定指的是六道眾生,所以鳩摩羅什譯成“眾生之類”,譯的是“所有一切眾生之類”。在漢語里,“所有”和“一切”是兩個近義詞,而且在習慣中這兩個近義詞并不總是疊用,而鳩摩羅什譯本在這兒把這兩個詞疊用了,“所有一切眾生之類”呀!這個語氣非常強烈,也就是六道眾生一個都不能漏掉,“所有一切眾生之類”呀!
本文由凈名精舍根據喜馬拉雅FM“于曉非《金剛經》導讀”第021講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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