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魯網·閃電新聞2月8日訊 又是一年春晚季。有一個問題老生常談,我們需要一臺怎么樣的春晚?人們熱議春晚,聊的究竟是什么?
臘月二十八,2024山東春晚已亮相大小屏,一臺晚會,似乎又讓我們找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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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類節目向來是春節聯歡晚會的熱點、爆點。
近三十年前,一則諷刺“貨次價高”社會現象的春晚小品——《打工奇遇》中,一句“宮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的臺詞,至今仍能成為被廣泛傳播的時代熱梗。
意蘊深刻的文藝作品往往切中社會痛點、癢點,聚焦民心民意,甚至能夠在現實中引發連鎖反應。
2022年,“相聲新勢力”盧鑫玉浩登上山東春晚的舞臺,在節目《你聽說了嗎》中“花式吐槽領紅包套路”。播出后,節目相關卡段在社交平臺廣泛傳播,引發網友們“苦套路久矣”的強烈共鳴。
2023年,兩人再一次來到山東春晚,探討起了“套娃式充會員”現象;當年9月,廣電總局表示全力推進電視“套娃”收費治理工作,年內逐步實現收費包壓減40%。像是在年初射出的一顆“子彈”終于“正中眉心”,公眾情緒轉化成為約束行業自律的一攬子實招。
今年,這對“王牌搭檔”為觀眾們帶來了相聲《我是彈幕》,這一次,他們聚焦網絡彈幕匿名狂歡和扭曲的“飯圈”文化,言語詼諧卻觀點銳利,劍指當下網絡空間的丑態、亂象。
而倘若我們能夠借由一臺輕松的喜劇,凝聚起反對網絡暴力、反對極化言論的共識,也算得上是邁出了合力抵抗不良網絡輿論生態的第一步。
春晚作為一個對中國人而言意義非凡的文化符號,既擁有一個足夠開放、能夠觸達海內外觀眾的平臺,也擁有足夠響亮、足以喚起廣泛共鳴的聲量——這也常常讓人們把對于這個舞臺的期待值調得很高。
今年,我們在自媒體創作者當中看到了許多致力于“讓春晚導演汗流浹背”的作品,似乎試圖“走春晚導演的路讓春晚導演無路可走”。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些調侃背后,未嘗不是期待能夠再次被春晚節目觸動的、一顆顆柔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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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關照時代情緒,是春晚舞臺上語言類節目需要承擔的“使命”,那么傳達時代審美,就是春晚舞臺上歌舞類節目的“天職”。
今年山東春晚的舞臺上,戲曲類節目是一抹亮色。
一方面,2024山東春晚的錄制地——煙臺戲曲底蘊深厚,是北方重要的“京劇碼頭”。京劇一代宗師周信芳曾在此創辦煙臺梨園公會,這里的戲裝店“老半半堂”品牌也曾名揚全國。
另一方面,山東衛視的《戲宇宙》節目本就長于用年輕化審美來解碼戲曲文化,其創新演繹早已多次在社交平臺“破圈”。
“強底蘊”與“強表達”的“強強聯合”之下,節目自然夠有看頭。
與此同時,今年新國風·環境式越劇《新龍門客棧》爆紅網絡,傳統戲曲在新一代傳承人的創作下,正打破代際、圈層隔閡,以獨有的審美風格和表演形式向年輕人釋放魅力。
2024山東春晚敏感察覺到觀眾對傳統戲曲的審美需求,改編創作了一支戲歌《蘭花草》,邀請到了上海越劇院、紹興越劇團、溫州越劇院的四位Z世代越劇女小生,英氣逼人地在現場演繹了《玉簪記》中潘必正、《梁祝》中梁山伯、《紅樓夢》中賈寶玉、《新龍門客棧》中賈廷的經典唱段。
該節目延續了《戲宇宙》的創作思路,尤為注重傳統文化的創新表達。節目中,演員以“戲中人”與“戲外人”的身份、用越劇與流行唱腔,分別演繹了《蘭花草》這首經典老歌經改編后的兩組歌詞。
四位演員先是著戲裝、以越劇唱腔柔柔唱出“我從山中來,帶著蘭花草。百年風雨中,盼望花開早。歲月點過妝,戲韻藏花香。裊裊越音腔,拂袖皆飄揚。”
這首原本由胡適創作的小詩,描摹了一位青年惜花、愛花、盼花的細膩情感。而在四位青年女性越劇演員的吟唱中,經改編被賦予了新內涵的這株“蘭花草”,卻成為了在百年歲月中細心呵護的一朵“越劇之花”,唇齒開合間無不是作為傳承人、守護人對“信仰”的一份珍視。
而在經典唱段演繹過后,四位青年女演員卸下小生扮相,轉而換上現代感十足的女子裝束,以更富活力的節奏、用流行唱法唱道:“本不是羞花,風采皆優雅。任風浪拍打,無畏也無怕。朝露為花開,鳴囀奏韶華。走出屋檐下,霜雪皆為畫。”
新一代越劇傳承人,不但以多彩風姿唱出了越劇的生命力,更唱出了Z世代越劇女班群像中的“女子力”。
短短5分鐘的表演,在視覺享受之外,也傳達給了觀眾許多細膩的情感感知。“滿庭花簇簇,添得許多香”唱的不僅僅是年輕從業者們的一種希望,更在演員與觀眾之間建立起了新的情感連接,讓觀眾,也成了傳統文化的“惜花人”、成為流連其中的“戲中人”。
在春晚闔家歡樂的舞臺上,一臺雅俗共賞的文藝節目,既需要打破“陽春白雪”曲高和寡的刻板印象,也需要“守正不守舊”的時代表達,如此方能夠以情感共鳴連通創作者本心與觀眾的視聽體驗。
人們需要一臺怎樣的春晚?讀懂時代情緒、找到情感共鳴——無外乎用好一個“情”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