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護服上，她的名字是“別怕”

最近幾天，暴婧心情特別好，因為病房里的很多患者都在準備出院。

大年初二，暴婧跟隨北京大學人民醫院第一批援助湖北醫療隊來到武漢，進駐武漢同濟醫院中法院區新冠肺炎病房。當時，病房住得滿滿當當，現在病房顯得空曠許多，“當醫生的，就希望看到病人康復出院的時刻！”暴婧開心地說。

“別怕”醫生的安慰

1月底時，暴婧第一次進入隔離病房。防護服要寫上名字，“不用寫我名字了，就寫‘別怕’吧！”暴婧說，“我是誰不重要，就希望患者看到我們，能不再害怕?！?/p>

當時，有一位60多歲的患者剛剛住進病房，焦慮、恐懼，第一次見到暴婧時，她哭了，“我兒子不知道怎么樣，兒媳婦不知道怎么樣……”她反復念叨著這幾句話。這位患者的病情不算輕，但也不是最嚴重的。從經驗判斷，只要積極配合治療，會較快康復。暴婧特意跟她多聊了幾句。瞧著“別怕”醫生，患者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

過了幾天，暴婧又見到了這位患者，她情緒明顯好起來了，“我兒子檢測結果出來了，陰性！我什么也不擔心了，就好好配合治療。”

病房里的患者，都經歷了從恐懼病魔到重塑信心的過程。新冠肺炎傳染性強，不少患者都是一家人聚集性發病。這些患者受到的打擊格外沉重，暴婧和同事們都盡可能地去安慰，“說實話，有時候我們也難過得不知如何去安慰，就拍拍他們的肩膀，握握手，陪著患者一起熬過最難的日子?！?/p>

冷靜比嫻熟更重要

北京大學人民醫院醫療隊接管的是設有50張床位的重癥隔離病房。這里收治了大量合并呼吸衰竭、休克、腎功能衰竭的危重癥新冠肺炎患者。

鼻咽拭子檢測，是重要診斷標準和出院指征，也是最容易發生感染的環節。采集鼻咽拭子標本時，患者都要摘掉口罩；醫務人員要貼近患者的口鼻，暴露風險明顯增加。暴婧已在呼吸科歷練了10多年，她主動承擔了采集鼻咽拭子的任務。穿著防護服，護目鏡上霧氣蒙蒙，暴婧穩定地完成操作，“這時候，冷靜比嫻熟更重要?！?/p>

在隔離病房里，暴婧防護服上的“別怕”兩個字不僅是安慰患者，也是在鼓勵自己。

長時間穿著密不透風的防護服、佩戴著口罩面罩和護目鏡，對醫護人員體力、生理、意志都是巨大考驗。常規的查房、病例采集、體格檢查和開具醫囑記錄病歷，都變得艱難起來。

患者癥狀、生命體征、血氧飽和度、肺部病變、既往基礎病病情……監護儀器上不同的數值，意味著持續吸氧、經鼻高流量吸氧、無創正壓通氣……多年的內科及呼吸專業培養，使暴婧對患者病情和臨床各項指標的變化，能快速冷靜地做出合理處置。

讓音頻陪女兒入夢

忙完病房的工作，暴婧每天都要和女兒視頻。

房間的窗臺上，有兩個紙折的“皮卡丘”，“這是女兒送我的?！北╂赫f著，眼圈紅了，但嘴角還掛著笑?！捌たㄇ稹钡芍笱劬粗拖衽畠嚎粗鴭寢尅?/p>

大年初一下午，暴婧正陪著6歲的女兒做手工。母女倆正在折紙，折的是皮卡丘。電話響了，是醫院來電，“明天中午出發。”暴婧收拾行李箱的時候，女兒把兩個“皮卡丘”放在了她的包里。

來到武漢后，女兒每天問得最多的就是：“媽媽你什么時候回來?。俊彪m然女兒總這樣問，但其實，她知道答案，因為媽媽經常不在家。

2016年，暴婧作為中組部第二批“組團式”援藏醫療隊隊長，在拉薩開展了為期一年的醫療援藏任務。那一年，女兒剛剛上幼兒園。這次馳援武漢，女兒已經是幼兒園畢業班的孩子了。

雖然常常不在家，但暴婧想盡辦法“陪伴”女兒，暴婧給女兒錄了很多小故事。睡覺前，女兒聽上一段音頻，就好像媽媽“陪”在身邊一樣。

這次在武漢，暴婧與后方的“工作連線”也變成了音頻，成為女兒最喜歡的“睡前故事”。每天晚上，她都聽著這段“睡前故事”進入夢鄉。

夢里，思念滿滿。

本報記者 賈曉宏

北京大學人民醫院 供圖

[責任編輯：楊凡、武云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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