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齊魯壹點
2017-05-19 17:03:05
文|魯黔
小時候屁大點事都記得清晰如昨,今天的我卻努力在想昨天中午吃的什么東西,年輕真好!
回憶曾經年少的時光,是一種很美好的事情。
數十年前,在與大明湖親密的日子里。
那春風吹綠了搖曳的柳枝,那夏日湖里的荷花簇簇,那冬天湖面上的溜冰人,還有那秋色正濃的半城湖韻,是多么難忘。
在五十年前一個盛夏的日子里,我與小友緊跟在“老鲇”哥身后,混入大明湖公園,沿湖岸且走且盯著水面的動靜。
當一陣風生水起后,只見魚脊在水波里浮現。
說時遲那時快,“鲇哥”的袖里飛叉脫空而出,在劃完弧線的剎那,一條黃澄澄鱗閃閃的魚兒便掙扎著上了岸。
“老鲇”乃大哥的綽號,鲇魚是專吃小魚的魚。
而“老鲇”身懷叉魚絕技,乃魚們的克星,為此江湖上送他一名號——“老鲇”是也。
久而久之,也就把他的真實姓名淡忘了。
老鲇擅長袖里飛叉。
用一根長三四米的尼龍繩一頭纏在手腕部;
另一端綁著用三根鐵條打制而成且帶倒刺的叉子。
只要水面上泛花,他便可根據浪花的狀態準確地判斷出是什么魚種以及魚的斤兩。
[飛叉刺魚]
而且飛叉必中,叉不走空。
據我所知,濟南府會此絕技者,應無人出其右耳。
在追隨“老鲇”叉魚的那段時光里,幸虧沒被在湖里撐船的艄公大叔逮住。
那些撐船的大叔,當地人俗稱“船戶子”,“偷魚”“盜藕”者如讓他們抓住,肯定會給你上手段的,其滋味可是萬分不好受的。
此“手段”的高明之處,就在于既能“殺一儆百”,又讓受罰者哭告無門。
那個年代的大明湖,平時游人稀疏,公園內靜謐安好,只在節假日才呈現出熙熙攘攘的熱鬧景象。
那時的管理人員很少,也沒有保安之類,偌大的明湖公園治理得井井有條。
清晨途經大明湖南門時,總會看到一幫眼熟的漢子。
你來我往,把一個重約五斤的沙袋子擲來拋去,舞得讓人眼花繚亂。
你瞧,那接住沙袋又迅疾擲出的瞬間,那種勁道拿捏得精準自然,游戲中蘊涵著中國功夫“借力卸力”的神妙之處。
這就是那個年代的晨練。
還記得,大明湖西南門往北走去,在一座三曲亭坊附近的水中,有一個黑土地小島,名曰“王八島”。
夜間,趁月光如洗之時,帶著鏟子、捅條、撈海之類的家什,涉水上島尋洞穴,便可抓幾只“王八”乘興而歸。
歲月如梭,往事如煙。
我與“老鲇”哥已失聯三十多年了。
據說,他還住在曲水亭街祖上留下的老宅院里。
我很想念他,同時也懷念那段有趣的日子。
每當動了尋他的念頭,卻總有一種難以言狀的緣由讓我猶豫不決。
[曲水亭街]
我會想起魯迅《故鄉》一文中所描寫的,他初見少年閏土及又見老年閏土時,那種恍如隔世的蒼涼……
如今的大明湖又拓展了,更彰顯它的古拙雋秀。
長年累月游人如織,好一派太平盛世之風光。
遙想當初年少的孟浪;
懵懂的年齡,只圖個刺激和肆意的快樂,是不考慮后果的。
好像有這樣一句名言:“年輕人犯錯,上帝都會原諒的。”
[1982年大明湖南門]
跟著“老鲇”學叉魚;
夜登“王八島”;
大明湖南門晨練的漢子們……
還有許多與大明湖有關的往事,都已遠去了,再也回不到那曾經的時空里。
但我仍能在回憶里獨守那一個個關于大明湖的永恒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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