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泉邊
2018-10-04 07:02:10
文|孫葆元
濟南市原本沒有解放路。
看看濟南的老城圖,現(xiàn)在的解放路與泉城路對接處被一道城垣截斷。
當(dāng)然也沒有泉城路,那條路叫府東大街。
按照老城地圖沿城墻北行,走到齊川門處,那才是出了東城門。
東城門外繁華,酒樓、藥鋪、牙店、百貨鋪子鱗次櫛比,這條通衢之道叫東關(guān)大街。
再往東行是圩子,出永靖門才算出了城。
永靖門南還立著一座巽安門,這是水門,護城河的另一道水流從這里出城,便有了舟楫之便。
泉城路是上世紀(jì)六十年代才命名的。
此路以珍珠泉為中心,西端叫府西大街,東端叫府東大街。
那么從府東大街怎么出東城呢?
這就有意思了,要繞。
或者從縣東、西巷,或者從按察司街,也可以沿著城墻走東城根街,都能拐到齊川門。
我們的老祖宗從明朝走到清朝光緒三年,公元1877年為了緩解交通便利,在齊川門南開了巽利門,從此齊川門便叫老東門,巽利門則稱新東門。
出巽利門東行,有一道圩子門叫永固門,出了永固門才算真正出了城。
現(xiàn)在就清晰了,濟南東城設(shè)兩座東城門,三道圩子門。
1948年9月,華東野戰(zhàn)軍聶鳳智麾下的九縱強占茂嶺山俯瞰濟南城。
這是一支在孟良崮戰(zhàn)役中攻堅的鋼鐵之師,是為舊世界敲響喪鐘的人。
他沒有走進城的老路,站在那個制高點上,他看到了一條筆直的解放之路,于是揮軍向西直插濟南府。
九縱如狂風(fēng)暴雨橫掃馬家莊、甸柳莊,一路向西直逼濟南城。
經(jīng)過八天八夜的浴血奮戰(zhàn),解放了濟南城,那條被他們踩出的路命名為解放路。
這條路榮膺此名,當(dāng)之無愧。
魯迅先生說,世上本無路,路是被人踩出來的。
中華民族世世代代受人壓迫,渴望著解放。
解放的路是在抗?fàn)幹胁瘸鰜淼摹?/p>
從1948年“解放”這個詞在濟南落地,延伸成東起甸柳莊,西至青龍橋的史詩般的路,與整個國家爭取民主獨立的路途一樣長。
1953年我來到濟南,就住在解放路北側(cè)的青龍街上。
那時的解放路是砂石路,西端青龍橋與府西大街對接,那段城墻已經(jīng)拆除,北側(cè)留下一丘夯土,南側(cè)亦留下一段土城,在青龍橋西岸打開一道豁口。
我第一眼看到的府西大街不寬,石板鋪成的路面,街邊民舍與商鋪間雜,與以后知識里舊府城的市井景象疊印在一起。
護城河水清而且深,有無數(shù)盆狀的小舟漂在河上,小舟中坐著垂釣的人。
那時候數(shù)河上的橋,一道橋后必然是一座城門,比如齊川門上的老東門橋,巽利門上的新東門橋,舜田門上的南門橋,濼源門上的西門橋。
只有青龍橋是個例外,因為它的身后沒有城門。
站在青龍橋上向東眺望,滿眼青綠的原野,莊稼沒有遮蔽處顯露出黃色的土壟,那就是城郊之外。
解放路也不寬,砂石的路基一直伸向東方的地平線。
幼小的我曾經(jīng)想,從這條路走過去,一定能捉住太陽!
終于有一天母親背著我走上這條路,不是捉太陽之旅,而是我病了,發(fā)高燒,母親把我背到中心醫(yī)院。
那一趟稀里糊涂的恍惚之旅,我記住解放路上兩處地標(biāo)性的建筑。
一處是“小白樓”,即今日的水利設(shè)計院,當(dāng)年這座樓通體潔白,聳立在綠色的麥浪中,分外顯眼。
另一處就是中心醫(yī)院的紅樓,集門診與住院于一體,那是蘇式建筑,今日猶存。
解放路被兩道壕塹攔截,那是山水的泄洪道,第一道在小白樓西側(cè);第二道在中心醫(yī)院西側(cè)。
夏秋雨季,山洪滾滾,水勢浩大。
解放的路不平坦,除了壘固還有溝深。
解放者在第一道壕塹上架的橋叫解放橋,在第二道壕塹上架的橋叫文化橋。
老一輩解放者是有眼光的,沒有文化建設(shè)完不成解放的大業(yè)。
我們在解放路上行走著,長年累月把它習(xí)慣成一個簡單的域名。
當(dāng)年華野九縱沒有走濟南人祖祖輩輩走慣了的東關(guān)大街,而是開拓了這一條艱險的路。
解放者從來不是跟隨別人亦步亦趨走捷徑的人,而是開辟道路的先行者。
(壹點號 泉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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