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首批9價HPV疫苗“登陸”，唯一預約平臺被質疑提前告知訂閱用戶預約信息

訂閱就能快人一步，市民質疑“約苗”不公

16日，巫小姐在羅湖成人預防接種門診接種了深圳第一針9價HPV疫苗

9價HPV（人乳頭瘤病毒）疫苗8月16日登陸深圳市羅湖中醫院下屬羅湖成人預防接種門診，并于當日中午12點正式開放預約。這也是該疫苗在深圳市的首次露面。不少市民了解到該信息時，發現約1060個名額（每天10個名額，開放至11月30日）全部約滿。

唯一預約平臺“約苗”，承載首批9價HPV疫苗全部預約名額，預約成功后會向用戶收取30元服務費。讓人意外的是，該平臺非醫院官方管轄，注冊信息為“深圳健康知行科技有限公司”。而在正式預約開始10分鐘之前，訂閱了該平臺“9價到苗消息”服務的用戶，均收到了提醒。因此有市民質疑該商業平臺不公，只對訂閱服務用戶提前通知預約信息。對此深圳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表示，疾控官方的預防接種預約信息系統開發已初步完成，目前正處于系統測試階段。

每月只能滿足300人接種

一針難求

科學發現宮頸癌是由人類乳頭瘤病毒（HPV病毒）感染所致，可通過接種疫苗來預防，這是目前唯一病因明確，可早發現、早預防的癌癥。現在在全球上市的宮頸癌疫苗有三種：2價疫苗、4價疫苗和9價疫苗。“價”代表了疫苗可預防的病毒種類。9價意味著“多而全”，許多女性直奔9價HPV疫苗。

在過去，如果深圳女性想接種默沙東公司生產的9價HPV疫苗，可以選擇去香港或者到海南博鰲超級醫院。去香港接種疫苗花費約港幣7000元（約合人民幣6130元），包含3次醫診金共港幣1050元（約合人民幣920元）；到海南博鰲超級醫院接種價格是5800元，包含了三針的疫苗和相關的檢查費用。此外，博鰲超級醫院每日預約名額為20人，香港在去年12月、今年6月出現斷貨。與價格相比，節省時間、精力更重要。9價HPV疫苗需分3次接種，接種人需半年內往返接種點3次，深圳女性若選擇去海南、香港接種，免不了舟車勞頓。

羅湖成人預防接種門診此次引進9價HPV疫苗堪稱“最優惠”，接種價格僅為3926元，包含3次接種費75元。9價HPV疫苗此次登陸深圳，可以說是廣大深圳女性的福音。但與巨大需求相對的是，該種疫苗數量有限。羊城晚報記者了解到，經銷商每月可為羅湖成人預防接種門診提供1008支9價HPV疫苗，只能滿足約300個人的接種，因此門診每天只能提供10個預約名額。

預約平臺助用戶“搶跑”

市民質疑

9價HPV疫苗一針難求的狀況在預約環節就已充分顯示出來。8月16日，在開始預約后不到1小時，從8月至今年11月30日的名額就已經全部約滿。

8月16日上午，接種了深圳首針9價HPV疫苗的26歲姑娘巫小姐接受采訪時說：“我2個月前就在‘約苗’公眾號上訂閱9價，前兩天收到了到苗通知，立馬在上面預約了三針。”巫小姐所提到的“訂閱9價”指的是關注“約苗”微信訂閱號，并在“9價到苗訂閱”服務中填寫姓名、電話、出生日期等信息。巫小姐在8月13日收到了“約苗”微信平臺的私信通知：“深圳市羅湖成人疫苗接種門診9價疫苗已到苗，數量非常有限，請您盡快預約！”

有市民向羊城晚報反映，沒有在公開渠道看到任何信息的時候，該平臺提前透露信息，幫助已經訂閱的用戶在8月16日正式開放疫苗預約后“搶跑”。

對此，羅湖成人疫苗接種門診主任汪武新表示，門診在本月13日按照在“約苗”平臺訂閱到苗通知的先后順序，對部分市民開放了預約平臺，市民當時可選的時間僅為16日、17日兩天，名額只有20個。18日以后接種的市民，全部是在16日中午12時預約平臺開啟后自主預約的。

約苗訂閱用戶提前收到通知

記者調查

8月18日上午，羊城晚報記者在羅湖成人疫苗接種門診見到了前來打9價HPV疫苗的24歲姑娘吳敏（化名）。吳敏于今年5月3日通過“約苗”平臺得知“提前訂閱最新到苗信息，接種快人一步”，于是就登記個人信息并選擇了羅湖成人疫苗接種門診，系統顯示她在訂閱到苗信息通知名單里排在第54名。

8月13日，吳敏被系統選中可以預約16、17兩天的9價HPV疫苗。當時有些猶豫的她選擇放棄，隨后又后悔了。吳敏咨詢了“約苗”客服，客服回復稱“最近幾日密切關注平臺開放時間”。16日中午11時50分，“約苗”平臺再次推送預約通知，吳敏這次繳了30元服務費后成功預約。

方菲菲（化名）同樣成功預約18日上午接種。據她回憶，今年5月3日在“約苗”訂閱到苗信息通知后，系統顯示她在訂閱名單里排第300多名。8月16日中午11時50分，方菲菲接到通知：“深圳市羅湖成人疫苗預防接種門診中午12點開放9價HPV疫苗預約”。12點01分，方菲菲成功預約。

“約苗”微信預約平臺并非首次在羅湖成人預防接種門診中承擔預約平臺的角色。據深圳市疾控中心了解情況后反饋的信息，為方便日常使用，該門診自2017年10月下旬起開始自行使用“約苗”平臺對其使用的所有成人疫苗進行預約接種。

據汪武新介紹，在之前的4價HPV疫苗預約中，市民可以先登記，等疫苗到貨后，“約苗”平臺會按照登記先后順序對市民開放預約。而9價HPV疫苗的預約情況不同。無現場預約、無登記，羅湖成人預防接種門診首批預約名額全部投放在了“約苗”平臺上。

訂閱不等于預約成功

約苗回應

訂閱到苗通知的先后順序是否會影響疫苗預約的成功率？“約苗”平臺表示：“訂閱到苗消息意指有意向接種疫苗的市民在訂閱消息后，如果門診到苗，可以根據訂閱到苗通知的時間先后順序，通過約苗通知提醒，用戶如果確認接種，需進行預約接種操作。訂閱成功并不意味著預約成功，部分市民即使‘快人一步’得知預約開啟的具體時間，仍需要親自動手操作。”

但訂閱的先后順序決定著市民知曉預約時間的先后。再加之疾控系統、醫院以及門診等官方渠道在8月16日之前沒有發布任何9價HPV疫苗將在羅湖首發的信息。市民是否訂閱了“約苗”平臺的到苗通知服務，成為其預約疫苗的關鍵因素。

有市民認為，作為一個非醫療、疾控系統管轄的商業平臺，“約苗”接受了3萬名市民的接種意向、個人信息，但只對自己的用戶開放。“約苗”平臺有將市民對9價HPV疫苗的需求轉為“約苗”“吸粉”工具的嫌疑。

對于預約9價HPV疫苗產生的30元的服務費，“約苗”回函中表示：“約苗平臺目前免費為門診提供服務。向接種用戶收取服務費，為用戶提供通知、接種時間提醒、接種前后注意事項咨詢提醒、查詢等服務。未向用戶額外收取其他費用。”

官方預約平臺正在測試

疾控中心

疫苗涉及公共安全，而9價HPV疫苗又多了一層稀缺性特點。環節稍有不公便會引起市民不滿，羅湖中醫院下屬的羅湖成人預防接種門診為何不把預約服務放在自己的平臺？羅湖中醫院表示，尚無自建平臺。

針對目前商業因素可能干擾疫苗預約的情況，深圳市疾控中心已分別向羅湖區疾控中心和羅湖區成人接種門診告知了使用第三方預約平臺可能涉及的信息安全問題，并要求如使用，應協商如何采取措施保障使用者的信息安全，并簽署相應的信息保密協議。深圳市疾控中心正在組織開發自己的預防接種預約信息系統，系統功能開發已初步完成，目前正處于系統測試階段。

深圳市疾控中心同時表示，深圳其他轄區的9價HPV疫苗采購工作正在進行中，各轄區的9價HPV疫苗接種服務將陸續開展。

當商業平臺承接疫苗預約任務受到爭議，備受關注的9價HPV疫苗即將走進各區接種點，深圳市疾控中心官方出品的預防接種預約信息系統能否跟上節奏，還有待觀察。（文/圖 記者 郭起）

[責任編輯：楊凡、穆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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