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哈爾濱1月14日電 題：綠皮火車上煤工：每天拎2000多桶煤只為溫暖回家路

王建、唐鐵富

13日下午2時，室外溫度接近零下20攝氏度。中國鐵路哈爾濱局集團有限公司牡丹江客運段的上煤工蔡德淼脫掉羽絨服，戴上薄手套和口罩，拎起一桶20多斤的煤，倒進一節綠皮車廂的鍋爐煤斗。

除了高鐵和動車，極寒天氣下的東北，在一些支線和短途線路上，還能看到綠皮燃煤車身影。列車出庫前3個小時，上煤工冒著嚴寒裝滿綠皮車廂的煤斗，以保證車廂取暖，旅客有熱水喝。

蔡德淼做上煤工已有12年。目前牡丹江客運段還有6列需要上煤的綠皮慢火車，每天下午和晚上各裝3列火車，共40多節車廂。“每天要一桶一桶地拎上車，每個人一天要拎20多噸的煤。”蔡德淼說，一桶20多斤，意味著一天要拎2000多桶。

每節車廂里有兩個煤斗，可裝800斤煤。有時上煤工還要往座席底下塞一袋煤。“萬一天冷了，或大雪把道岔埋了，車可能晚點，斗子里的煤不夠燒，就燒袋子里的煤。”蔡德淼說，尤其是春運，旅客回家過年，不能因為煤不夠，車廂溫度不達標，把旅客凍感冒了。

上煤工的工作沒有太多技術含量，可卻需要強烈的責任心。蔡德淼和用鐵鏟的工友，時刻盯著每鏟的煤，不時用手扒下，挑出煤炭中的雜物。

“從煤場拉回來的煤中，可能會摻雜著雷管、炸藥等危險品，我們必須在裝車時仔細檢查，否則一旦上車投進鍋爐，后果不堪設想。我干了10多年，沒有一回危險品上車。”近幾年，蔡德淼和工友發現的雷管、炸藥數十件，都交到公安部門處理。

一車煤裝下來，上煤工基本變成了“黑衣人”。雖然戴了口罩，但摘掉后，臉、眼圈都是黑的。“一擤鼻子，吐痰，全是黑的，衣服洗好幾遍還都是黑水。”蔡德淼說，過去衣服、洗澡都得回家洗，現在條件改善，客運段有了專門的洗衣房和洗澡間。

春運期間，牡丹江客運段綠皮慢火車要加18節車廂。加車不加人，蔡德淼和他的工友上煤任務更重了。到了晚上，氣溫會降到零下30攝氏度左右。“最難熬的是后半夜，困也得挺著，盯著每鏟煤。”蔡德淼和他的工友都習慣了這份工作。

讓蔡德淼欣慰的是，隨著鐵路技術的發展，綠皮燃煤車逐漸減少。“盡管舍不得這份工作，但技術發展這么快，環保要求這么嚴，綠皮車還會減少，那時我可能就會轉崗。”蔡德淼笑著說，又拎起一桶煤倒進了煤斗里。

[責任編輯：楊凡、武云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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