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日，解放橋附近的中石化加油站在進行升級改造施工。 記者郭堯 攝

不久前的一天，濟南市民翟剛來到解放橋北的中石化加油站加油，看到這里停業關門，心情暗自不爽。最近一段時間，這已不是他第一次遇到加油站關門歇業，他不理解，基本不受網購沖擊影響、傳言日進斗金的加油站，怎么會批量次第停業？背后原因在哪里？

傳統油罐使用10年以上泄漏概率達七成

看到經常給愛車補充能量的加油站關門，翟剛不敢有片刻停留，趕忙根據現場的《敬告》提醒，去附近山大路上的加油站。“再磨蹭，汽車可能連爬都爬不動，只能申請救援了！”

到山大路上的加油站加油交費時，翟剛隨口一問：“解放橋的加油站怎么關門了？”得到了這樣的回復：“正在升級改造，單層罐改雙層罐，不停業不行啊。”

“這不是個例。”中石化一加油站站長趙女士說，早在2017年11月，原環保部便發出通知要求，全國加快推進加油站地下油罐防滲漏改造工作。

這么做的背景是，我國新修訂的《水污染防治法》明確規定，加油站等地下油罐應當使用雙層罐或者采取建造防滲漏池等其他有效措施，并進行防滲漏監測，防止地下水污染。

統計數據顯示，我國加油站埋地油罐大部分為傳統單層鋼罐，具有雙層儲油罐或防滲池的加油站僅占11%左右，整體防滲水平較低，一旦泄漏，極易造成地下水污染。

根據發達國家經驗，運行10年以上的單層埋地油罐發生泄漏占比達到七成。有鑒于此，國務院2015年發布的《水污染防治行動計劃》要求，加油站地下油罐應于2017年底前全部更新為雙層罐或完成防滲池設置。

顯然，即使現在改造完成，比國家規定的時間也已晚了一年。

“大量加油站停業”印象源自分批次升級改造

“晚是有原因的。”在工業北路經營一家民營加油站的鄭先生說，防滲改造是一個系統工程，不是單純換一個雙層油罐這么簡單，不僅要有卸油防滿溢措施，還要有雙層管道、液位監測系統、滲漏監測系統、緊急切斷系統等。

改造初期，社會上雙層罐生產能力不足、質量參差不齊，高素質的專業施工人員也不多。“那時候想改造，也沒人給你干啊。”鄭先生說。

也正因為如此，原環保部在2017年11月開會時，也放松了要求，優先完成建站15年以上和周圍存在飲用水源地等環境敏感點的防滲改造工作。

具體到濟南，2017年經信、公安、城管、環保、安監5部門發出《關于做好加油站地下油罐水污染治理工作的通知》后，2018年初又開會要求，2017年未完成的社會站，務于3月底改造完畢，其余未改造的社會站和兩大公司（中石油、中石化）所有未改造的加油站2018年底前要全部改造完畢。

全國其他地市情況也跟濟南差不多，把任務完成的最后期限推遲到2018年底。“不推遲似乎也不行。”趙女士說，成品油不同于普通商品，不能斷供，這意味著不能所有加油站統一停業改造，只能分批次進行，這會拉長戰線。

事實上，各市在推進加油站地下油罐防滲改造時，無一例外要求“在確保成品油市場供應和安全的前提下進行”。中石化在濟南之所以直到今年1月還在改造，正因為它加油站太多，有200余座。

“這就給人們造成‘很多加油站關門停業’的印象。”鄭先生說，按說，互聯網高度發達，所有加油站都可以聯網，在手機上就能看到哪家開門哪家停業，讓加油有的放矢，卻沒有這么做的。

據了解，目前這輪改造已進入尾聲。

“輪番”改造花錢但環保效果明顯

“地下油罐滲漏，會污染地下水、污染土壤，當然應該改造，只是需要不小花費。”鄭先生說，他的加油站是2018年7月改造完的，花了三四十萬元。

濟南石油化工設計院工程師呂先生介紹，一個雙層罐報價就得10萬元，還有其他監測系統、改造施工費用等，一座普通加油站改造下來，四五十萬元很正常。“改造工期一般需要兩個月，正常情況下一座主營加油站一天利潤約兩萬元，停業兩個月得少掙六七十萬元。”呂先生說，綜合算下來，改造成本近百萬元。

不過，無論從投入還是國家先前要求2017年底改造完成的角度，都體現了國家對環保的重視，以及改善環境的迫切性。這一點鄭先生深有體會：“油罐改造之前是‘油氣回收改造’，從一次兩次到三次油氣回收，讓滿是刺鼻汽油味的加油站，變得幾乎聞不到汽油味。”

那是霧霾比較嚴重的2010年左右，人們對改善大氣環境的需求與現在防止水污染和土壤污染一樣迫切，各地實施“藍天工程”，其中措施之一便是進行加油站油氣回收改造。

這一點，在濟南中石化14號加油站工作過的孫娟記憶深刻：“改造之前，加油時可明顯看到油氣往外冒，現在完全看不到了。油氣回收是個系統工程，加油槍、管道布線、儲油罐等都要進行改造。”

中石化濟南石油分公司2014年在濟南擁有在營加油站193座，總油氣改造花費5000余萬元。投入巨大，效果明顯。當時，來自環保部門的數據顯示，全市相關油氣回收改造后，一年可減少油氣排放7000余噸，這在汽車尾氣排放被認為是霧霾形成重要原因的年代，非常重要。

油品升級潛力挖得差不多政策逐步延伸到加油站

“總的來看，國家標準一直在完善，加油站也在跟著國家政策一步步升級。”鄭先生說，再往前推，關于加油站的改造便是“鋼管加油槍換成雙層塑料管”，在出油口處添加一個黑色罩子，可在加油時將汽車油嘴密封住。

不過在中宇資訊分析師胡雪看來，在成品油領域，這些年升級最快的還是油品質量，從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油品升級潛力被挖得差不多了，很多政策才逐步延伸到了加油站。

第一階段，逐步實現了無鉛化；成品油中硫含量過高被認為是大氣污染的重要原因，從而開啟了油品升級的第二階段，降低硫含量。“以車用汽油為例，國一標準含量為小于等于800毫克/千克，之后逐步升級到國五標準，硫含量降至10毫克/千克以下。”

如今，從今年1月起開始在全國推行的國六標準汽油，使油品升級過渡到第三階段，以降低烯烴、芳烴等含量為主，且含量限制甚至超過了歐盟標準，被稱為全球目前最嚴格的排放標準之一。

胡雪說，分析結果表明，油品芳香烴含量過多，不僅污染大氣，還嚴重影響發動機的工作性能。“這些都對煉廠、車企、加油站提出了挑戰，但對改善環境有利。”

（濟南時報）

[責任編輯：楊凡、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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