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齊魯壹點
2017-09-17 15:28:09
文|劉亞偉
登山,最好的季節是秋天。這時看一座山,可以看到它分明的層次、豐富的色彩。
濟南多山,不僅南部遠郊層巒疊嶂,而且在市里、在近郊,就有許多山,比如千佛山、英雄山、燕子山、燕翅山、金牛山、玉函山、黃石崖、佛慧山(大佛頭)、平頂山、馬鞍山、華山、鮑山、鵲山、標山、匡山,等等,低調樸實,山與人為伴,城與山相融。樓間見山影,抬腳就上山。
在濟南居住,登山是一項十分方便又饒有趣味的戶外活動。公交車上,常常可見腳穿登山靴子、手持登山杖、背負沖鋒包的人。
從城里南望,一座山峰猶如一扇綠色屏風,那就是千佛山。
從我住的地方,乘坐公交車,六七站路,十多分鐘,就可到千佛山南門。下車進山,沿彎彎曲曲的環山道緩緩而上,一邊散步一邊呼吸新鮮空氣,是許多老年人每天必習的功課。我和老伴偶爾也加入其中。
山路兩邊,有許多野生的酸棗樹,入秋之后漸次成熟,原先藏在綠葉間的酸棗染紅掛彩,這時再也隱不住身影,索性在秋陽的照耀下,高高地掛在枝頭,引誘著人們順手采摘幾粒,回家泡茶。
后來,我和老伴又喜歡上了另一條路線,坐49路車,到友誼山莊下車,往前幾十米右拐上坡,就是去往平頂山的山路。起初山路陡峭,到達山頂之后,沿平緩的山頂,走過幾個山頭,就是佛慧山。
秋日的佛慧山滿山黃花盛開,蔚為壯觀,古時,常引得文人雅士來此吟眺,被稱作“佛山賞菊”,為舊時濟南“八景”之一。
山間小路曲曲折折,沿途林深樹茂,茅草灌木叢生,林木疏落處,可見山下片片樓群,往西北眺望,可見千佛山黛綠色的身姿,坐落在千佛山前懷的金色大佛,在秋陽照射下,熠熠發光。
從佛慧山沿山間小道下山,路經峰下深澗內的開元寺遺址,到旅游路乘坐137路公交車,十幾分鐘之后,就可以坐在家里喝茶了。
登山,最好的季節是秋天。這時看一座山,可以看到它分明的層次,豐富的色彩,深深淺淺、濃濃淡淡,豐滿里有厚實,雍容中有樸實。行走間,老伴突然指著對面大寫意國畫似的一面山坡,說,那樣的地方,好像飛過去,可以落在上面。
如果你俯下身,注意身旁、腳下,還可以發現一些動人細節,一枝艷翠透亮的紅葉,一叢色彩雜陳的灌木,一塊形態特異的石頭,一段凸出地面的樹根,一片迎風搖曳的茅草……都能讓人生出怡然的感覺,繼而浮想聯翩:
深秋,讓人寧靜;
天高,氣爽,流云不動;
河平,水清,溪流斂聲;
樹止,葉落,萬木蕭瑟;
坐在一張舊木椅上,我翻開一本書……
山路兩側到處生長著野山菊花,或星星點點,或挨挨擠擠,或重重疊疊,在清爽宜人的秋風里搖曳著,直把一縷縷花香送入人的鼻孔。
偶爾在山路上遇到一位中年人,見我們一路采著花過來,說:“我以為這山里就我一個人呢。”
他說:“我從上海來的,專程來掃墓,跟老人們說說話。我跟他們說,您就知足吧,你們還有我這個兒子來跟你們說說話,等我到那個時候,恐怕就沒人來跟我說話了。”
這位中年人的感慨也觸動了我,想,到我那個時候,也不奢想孩子們來跟我說話,有這山菊花陪著也不錯。
山菊花長在不惹人注意的地方,不為與百花爭艷,也不為奪人眼目,自得其樂地靜靜開著。
也許是夏季雨水太多,下過了勁,入秋以來,很少下雨,許多灌木和野草已經旱得耷拉了葉子,唯獨山菊花蓬蓬勃勃地長著、開著。讓人想起忍耐和生命力這兩個詞來。
這種品格,把它稱為草根之花,倒是很適合。
回到家,我把采摘來的山菊花插到花瓶里,擺在書架邊上的小桌上。一時間,我覺得,這花、這小小的陋室,這堆滿了書的書架,和住在這陋室里的人,真的是很協調。
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林語堂先生的《早秋精神》里的一些句子:
在我們的生活中,有那么一段時光,充滿了早秋的精神。這時,翠綠與金黃相混,悲傷與喜悅相雜,希望與回憶相間。在此一段時光里,青春的天真成了記憶,夏日茂盛的回音,在空中還隱約可聞。這時看人生,問題不是如何發展,而是如何真正地生活;不是如何奮斗操勞,而是如何享受自己擁有的那寶貴的剎那……于是開始有溫和平靜的心境,知道生命上的極限而感到滿足。人必須與自己的命運和解,以一種平和的態度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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